桥梁遭炸、港口被封，乌克兰谷物出口道阻且长

不过农户和政府官员表示，尽管他们做出了种种努力，但乌克兰基础设施状况吃紧，基本无望妥善处理6月开始收割后料将收获的3,000万吨玉米、小麦和葵花籽油。

他们说，上述收成中可能只有不到一半会出口；这将导致全球谷物出口总量减少逾8%，并有可能进一步推高价格、加剧短缺局面。

俄罗斯夺取了乌克兰的一些港口，并封锁了黑海部分海域致使船只无法通过，运送几乎所有乌克兰谷物通常会走的路线由此被封。变通路线应运而生：经由公路和铁路运往乌克兰西部边境，或者沿多瑙河而下，然后在罗马尼亚装船。

该问题已掀起一场提升这些路线运力的竞赛，与此同时，乌克兰的西方盟友纷纷寻找替代方案，利害攸关的外交斡旋就此展开。

对乌克兰来说，眼下的关键是要让抢修铁路、公路和桥梁的速度快于俄罗斯摧毁的速度。美国官员表示，俄罗斯正故意针对乌克兰的基础设施。他们指责莫斯科方面将粮食作为武器。

一名俄罗斯官员上周三表示，对俄制裁若解除，俄方将对放宽封锁持开放态度。不过，乌克兰质疑俄罗斯是否值得信任，美国和英国官员也对这样的协议表达反对。

本月早些时候，乌克兰农民Dmitry Skorniakov将5,500吨玉米从基辅北部的一个粮仓发往多瑙河畔的雷尼港。

从5月10日开始的这趟卡车运输本应只需一天，但实际却花了三天。由于缺少柴油，司机不得不花时间寻找燃料，而敖德萨郊外的一座桥梁部分被毁，进一步减慢了运输速度。

在雷尼，卡车等了八天才卸货。据一位知情人士称，这些玉米卖给了美国农产品贸易巨头嘉吉公司(Cargill Inc.)，并会被运往中东。

Skorniakov最近参加了在日内瓦举行的一个粮食大会，令他惊讶的是，贸易商似乎认为上述出口问题只是暂时的。

“我给大家的个人建议是，尽可能多地购买食物并储存起来，”Skorniakov说。“这个问题是不会消失的。”

另一位乌克兰农民Igor Vovchenko也向雷尼港发送了一批玉米。Vovchenko说，这批玉米到港时，有70多艘驳船在等待泊位。他说，从雷尼到黑海的水道中至少有一条被俄罗斯人布了雷。

Serhii Kostiukov说，他的卡车运输公司的司机在雷尼要排超过9英里的队，等待时间长达15天。他说，在俄乌开战之前，等待时间最多只有一天。

他在最近一次行程后表示：“老实说，我再也不去雷尼了。”

据知情人士透露，在乌克兰另一个多瑙河港口伊兹梅尔，着急卸货意味着，有时火车车皮会被吊到驳船上方以直接卸货到船上，而不是吊起要运载的粮食。这些知情人士还表示，这种操作可能很危险，因为一旦车皮掉落，驳船恐怕会被砸沉。

乌克兰基础设施部副部长Mustafa Nayyem表示，虽然这一过程危险性更大，但他看到港口工人操作精准且小心谨慎。Nayyem说，目前情况下没有太多选择。

然后，驳船会驶往罗马尼亚的康斯坦察港，将货物卸到更大型船只上。乌克兰还开始通过公路和铁路向康斯坦察运送谷物，与向波兰和立陶宛港口的运货方式一样。

最近的一个早晨，在康斯坦察的一个谷物码头，卡车司机们闲坐一旁，等着将玉米卸到地下传送带系统，这条传送带通向该码头靠近水边的粮仓。在他们旁边，起重机从停泊在码头边的驳船上铲起谷物，拖船轻推着一艘满载罗马尼亚玉米的船离开码头，驶往也门。当天晚些时候，码头的工人们将重复这一流程，但货物是2.5万吨乌克兰玉米，准备运往鹿特丹。

4月下旬，第一批装载乌克兰谷物的大批货物离开康斯坦察，有人为此感到欢饮鼓舞，认为这意味着出口有望。但是处理这第一批货物的码头运营商Comvex SA的谷物运营总监Dan Dolghin称，这7.1万吨玉米用了36列火车，每列火车拉着28节车厢，还有16艘驳船，通常两、三周能够完成的装货用了一个多月时间。

乌克兰的大部分谷物现在是通过铁路运出边境，运往波兰的波罗的海港口。根据欧盟的数据，运粮车皮在欧盟边境的平均等待时间为16天，有些车皮的等待时间长达30天。欧盟表示，卡车的等待时间可能超过12个小时。

乌克兰在苏联时期的铁路轨距要比多数欧盟邻国宽，这意味着货物必须用起重机吊装到其他列车上，而边境站点并没有配置相应的人员。

美国谷物贸易商Archer Daniels Midland Co.的首席执行官Juan Luciano在5月的一次会议上表示：“速度慢得离谱。”

该公司表示，3月份该行业通过铁路和卡车运输的谷物数量为10万至15万吨，4月份为100万吨。乌克兰战争爆发前，大约是每月500万至600万吨，多数通过海运。

Nayyem表示，乌克兰政府期待能新开一些边境场站，并扩建现有边境场站，以便能处理更多货物。

但乌克兰还需要修复遭到俄军破坏的现有港口、道路和桥梁。基辅方面估计已有长达8,900英里（约1.4万公里）的道路和300座桥梁被毁坏。

乌克兰官员希望，包括邦吉公司(Bunge Ltd., BG)和ADM在内的美国大型谷物贸易商能投资扩大乌克兰边境设施的运力，在乌克兰努力恢复更多谷物出口的行动中发挥关键作用。

但这些美国贸易商担心，如果乌克兰的港口得以重启，任何投资到头来可能都是浪费。

“如果乌克兰港口重新开放，这种投资就不会有多大意义，”邦吉公司首席执行官Greg Heckman表示。“最好的做法是沿用旧有运输路线。”

虽然将谷物运出乌克兰并非易事，效率也不高，但一些贸易公司表示将坚持下去。邦吉公司称，计划长期留在乌克兰并开展重建工作，特别是恢复现有的港口和海上航线。

Heckman说：“我相信我们将在乌克兰扩张业务，我们将参与投资帮助这些供应链重新与全球连接起来。”

然而，即使在乌克兰战争结束后，考虑到对马里乌波尔造成的破坏和在沿海地区布的雷，让乌克兰的黑海港口恢复到满负荷运转可能还需时日。

乌克兰农产品出口巨头MHP的执行董事长John Rich称：“也许可以在几个月内将一些产品运出敖德萨港，但其余的港口已遭到严重破坏，重建工作将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。”Rich说，他认为黑海港口将关闭至2023年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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